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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壞種

作者:素雲卷舒

文案

新文HP熾烈的心已開,親世代,賽琳娜與布萊克兄弟的故事,歡迎大家去看看。

“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要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沒有歸路,春天總是一去不覆返,再瘋狂執著的愛情也終將是過眼雲煙。”

有人說,“他終其一生都不理解‘愛’這一世界上最高深最奇妙的魔法。”可是我想,這只是一個被視為至理名言的謬論。湯姆·裏德爾,這位連名字都不敢被人們提起的黑巫師,也曾將他全部的溫柔與耐心給了一個女人。

“我們生活在一個自己無法描繪的時代,也不知道所處的時代將通向何方。在這樣戰火紛飛、醉生夢死的年頭,光明與黑暗的距離是如此模糊,眨眼之間幸福與悲傷就可以調換位置。沒有什麽是不變的,我對你的愛,也許是其中唯一的真實。”

“他是罌粟,是鮮紅的罪惡之火,會將我燃燒殆盡。”

“我清楚他英俊皮囊下腐朽的靈魂,我明白他溫柔笑意背後隱藏的殺機,我知道他是惡魔在人間的化身,但是,感情有著理智根本不能理解的理由。”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我最後的玫瑰。”

湯姆·裏德爾(伏地魔)X原創女主伊芙琳·格林德沃,兩個被定義為“壞種”巫師的故事,正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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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勿將小說和現實混為一談!

不洗白不抹黑,不蘇不崩,在賦予每個角色靈魂的同時盡量貼合原著、不ooc,HE。

存在私設,極度追求邏輯、過於註重細節、喜好金手指和爽文模式的讀者請謹慎選擇是否閱讀。如果遇到文字不符合您的預期、劇情走向不符合您的口味等情況,為了我們共同的良好體驗,勞煩您直接左上角,多說無益,謝謝合作!

同人文手,為愛發電,請勿苛責。如果你覺得本文寫得不錯,那麽,謝謝你的喜歡!歡迎評論!順便求一個安利!鞠躬!

內容標簽: 西方名著 英美衍生 奇幻魔幻 西方羅曼

搜索關鍵字:主角:湯姆·裏德爾(伏地魔),伊芙琳·格林德沃 ┃ 配角:珀爾修斯·格林格拉斯、莉拉·莎菲克、沃爾布加·布萊克 ┃ 其它:微GGAD

一句話簡介:湯姆·裏德爾與一朵燃燒的紅玫瑰

立意:決定你是怎麽樣的人的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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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起點(上)

第一卷 黃金歲月

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要記住,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沒有歸路,春天總是一去不覆返,再瘋狂執著的愛情也終將是過眼雲煙。

——加西亞馬爾克斯,《百年孤獨》

多年以後,被囚禁太長時間的伊芙琳早已放棄了詛咒任何人的念頭,也記不起拿著魔杖是什麽滋味,甚至都要忘了自己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可是望著窗外陰沈沈、昭示著大雨將至的天空,她仍能清晰地回憶起那些不會再被人提起的時光。

那時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簡單,她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清更大的世界,愛與恨的界限也分明得如同黑白兩色。過往的記憶時常湧上她的心頭,然而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依舊是雨夜裏霍格沃茨城堡迷蒙而溫暖的光影。

也許冰冷的雨水真的可以沖刷掉一切仇恨與憤怒,那些直接或間接將她推向地獄的手,全都在她的腦海裏遠去了。她只記得模糊的燈光,在漫漫雨夜裏搖曳,霍格沃茨城堡一成不變,就像生命裏最初的一點愛與希望。

一九四一年,九月。

佇立千年的古老城堡的色調總是不甚明快,看上去烏沈沈的。沾染灰調的米黃色磚墻像是被蒙上了層細霜,裹挾著由時間洗禮過後沈澱下來的厚重感,與此時頭頂灰蒙蒙、陰雲密布的天空倒是相配。北風胡亂撕扯著天上的流雲,帶來一陣明顯的寒意。

伊芙琳突然停下了腳步,擡起那雙冷漠的碧綠色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與她相距不遠的霍格沃茨。她的神色很平靜,目光像是重溫一本舊書般從上到下完整地掃視了城堡一圈,與那些初見霍格沃茨時激動得鼓掌尖叫的新生的反應大相徑庭。不過細細想來,十四歲的伊芙琳似乎從來都沒有過於震驚的時候。

她半綰的長發整齊地梳到腦後,露出一張尖削蒼白的臉。低垂著眉眼的她氣質沈靜,宛如流傳下來的中世紀貴婦人帶著模糊感的蛋彩肖像畫。然而等她一擡眼,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種恬靜感頃刻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流露出一種淩厲的嫵媚感。

伊芙琳的五官很精致,卻極具攻擊性,這使得男人很難對她做出絕色佳人的評價。碧綠色的眼睛偏向狹長,眼角微微上揚,惹人好奇她笑起來時是不是會可愛些。高而挺的鼻梁讓她的臉更立體,高顴骨、略方正的臉部線條和高挑纖細的身材單拿出一樣來都不算十分優秀,放在一起卻又能配合得天衣無縫。

“阿德勒小姐?”走在她前面的男人循聲也停下了腳步,有些神經質地不停往四下張望著——這條僻靜的林間小路上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朝伊芙琳站著的方向略微俯下身子,輕聲提醒道:“阿德勒小姐,我們恐怕是快要遲到了。”

伊芙琳略微抿起嘴角,轉過臉來用那雙貓眼般的綠眼睛丟給那男人冷冷的一瞥,其中的警示意義不言自明,後者立刻就誠惶誠恐地低下頭不再說話了。風卷起伊芙琳身上寬大的黑色長袍,飄飛的袍角如同歐洲各個城市上空時常飄揚的格林德沃用以召集追隨者的黑色幻影。

伊芙琳收回了目光,用毫無波瀾的語氣做出指示,“你送我到這裏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過去。”說完,她從長袍口袋裏掏出了一個什麽小物件塞進男人手裏,也不多說句表達道別意義的話就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城堡處走去。

還沒能看清霍格沃茨門口上的野豬形狀裝飾,伊芙琳就被一個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攔了下來。男人“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直接用力拽住她的左手手臂,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情,“遲到的學生?”男人的力氣倒是比他的人更有存在感,伊芙琳篤定自己的手臂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紅痕。

伴隨著男人的喘息,伊芙琳甚至能夠聞到他的口臭。她停住了下意識伸向口袋的動作,揚起嘴角遞給男人一個相當甜美的微笑,“抱歉,先生,請您原諒我……我是新來的轉學生……”她沖男人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語氣裏帶著難掩的怯意,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嚇得哭出來。

“轉學生?”中年男人重覆了一遍,挑起半邊眉毛打量著她,“你叫什麽名字?”伊芙琳垂下眼睛,伸手挽了一下額角處滑落的幾縷金發,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腕,拘謹地答道:“伊芙琳阿德勒,先生。”男人皺眉沈思了一會兒,終於松開了她的手,向她不耐煩地指了指城堡,“進去吧,你來晚了。”“謝謝您,先生。”

一轉身走到男人望不見的角度,伊芙琳就以最快的速度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綠眼睛裏的寒芒更甚,仿佛凝結了一層淡薄的冰霜。她在心裏暗自哂笑了一下,剛才那個氣勢洶洶的管理員是個啞炮,所謂的盛氣淩人只是他掩飾自卑的一種方式。

既然是個啞炮,為什麽非要在魔法界裏待著?不是自討沒趣是什麽?待在魔法界又沒辦法使啞炮成為巫師。弱肉強食的法則一直都是伊芙琳心目中永不過時的金科玉律,在她看來,有什麽價值的人就應該去做什麽事,就應該獲得什麽樣的社會地位。

大約是因為所有學生都去上課了,等伊芙琳到達禮堂時這裏已經空無一人,粗跟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回音格外清楚。想到一會兒的分院儀式,伊芙琳有些不安地再次伸向了口袋裏的魔杖——要是她的大腦封閉術無法抵禦分院帽的攝神取念該怎麽辦?

所幸她擔心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她很好地騙過了分院帽,說不定分院帽並不具有傳統意義上攝神取念的能力(1)。理所當然的,她被分去了斯萊特林,不過分院帽剛才的評價卻讓她的心翻起了波濤。“似乎把你分去格蘭芬多也不壞。”

格蘭芬多?伊芙琳暗自嗤笑了一聲,暗想分院帽大約是真的出了什麽問題才會覺得她是個格蘭芬多——這也不奇怪,畢竟這頂帽子已經老掉牙了。崇尚勇氣的格蘭芬多與趨利避害的自己大概都不能算是格格不入而是兩個極端了。

“霍拉斯,這位是伊芙琳阿德勒,轉學生,四年級,她剛剛被分院帽分到了斯萊特林。你是斯萊特林的院長,我希望你可以引導她一下。”坐在椅子上的白發蒼蒼的男巫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眼鏡,向新走進辦公室的男巫露出一個微笑。

這個名叫霍拉斯的男人有著一頭濃密光亮的黃色頭發,穿著很考究,絲綢袍子胸前的口袋裏還裝著個帶鏈條的金表,上衣的紐扣因為他日漸膨脹的體型有了分崩離析的趨勢。他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站在桌前的女孩,長發柔順地搭在肩上,顏色介於銀金色與普通金色之間,很像流淌的黃金,極其罕見的碧綠色眼睛,卻因為這綠過於鮮明反而讓人覺得不適。

女孩身上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傲氣,斯拉格霍恩也形容不出這究竟是種什麽氣質,也許純血家族的孩子基本上都這樣。比如布萊克家的幾位小姐,從來不會正眼看人也學不會如何用平等和善的態度與麻瓜出身的同學交流,馬爾福家的男孩雖然沒有那麽盛氣淩人卻總是戴著張假面。

這麽想著,霍拉斯斯拉格霍恩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探究的神情,“阿芒多,轉學生?”“噢,是這樣的,霍拉斯,你也知道德國現在的狀況,阿德勒小姐原本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她不想加入格林德沃的巫粹黨,所以就脫離了家族,獨自逃來了英國。”

“噢,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男人各自帶了些感慨憐憫的神色互相交流,而談話中被提到的主角——伊芙琳的臉上卻有了一絲陰冷的笑意。作為一個極其罕見的天生攝神取念者,她早已聽清了眼前兩個男人的偽善,其中一個正在嘲笑她的魯莽,而另一個則在估算著她的價值。

英國人和英國的天氣是同等程度的不夠明快,比如:他們明明覺得你的衣服難看卻還要強打起精神硬誇它合身,明明不喜歡你卻仍要勉強自己和你虛與委蛇,所謂的騎士與紳士精神更是商店櫥窗裏貼著的粉飾性廣告,一旦稍有與利益沖突的地方便可以徹底撕破臉皮,棄之不顧。

伊芙琳當然無意扯下眼前兩人的面具,畢竟她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謊言。比如:她的名字從來不是伊芙琳,她的姓氏也不是阿德勒,她的真名是格洛麗亞格林德沃。再比如:她並不是什麽逃出家族的純血家族小姐,她是格林德沃的侄女,格林德沃家族目前唯一的後輩,最年輕的巫粹黨成員之一。

至於為什麽要來霍格沃茨。

幾天前,蓋勒特格林德沃給了格洛麗亞一項任務,要求她去霍格沃茨替他監視阿不思鄧布利多,將鄧布利多的行蹤盡可能地報告給他。即使這個經常上學術報紙的男人聽上去的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格洛麗亞還是很不解為什麽叔叔會對一個霍格沃茨的變形術教授這麽感興趣。

出於對叔叔的敬佩愛戴和某種隱秘的競爭心理,格洛麗亞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這古怪的要求——在大多數人眼裏,所謂的女繼承人不過是一個無用的花瓶,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個精明能幹的丈夫,再生下一個男性繼承人,將繼承人培養成人,即使她姓格林德沃也不例外。

這項任務雖然看上去毫無意義,但總比成日待在家裏無所事事、學習無聊的禮儀與打理莊園,與冷漠專橫的母親相處強,而且叔叔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好的,叔叔,我會盡我所能。”“很好。”蓋勒特格林德沃顯然是很滿意於她的爽快,欣慰地伸手替她理了一下垂下的金發。

“你還可以遇到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子呢,你應該挺期待見到他的吧?”“還好,能遇到可以信任的人當然不是件壞事。”格洛麗亞與珀爾修斯格林格拉斯認識很多年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珀爾修斯都是她唯一的玩伴。

“我會幫你偽造好身份等一系列應有的手續。放心,我會確保一切都萬無一失,你會很安全。姓氏就改用你母親的阿德勒。至於名字,你可以自己選一個。”蓋勒特格林德沃收回手,把玩著手裏骨節粗糙的魔杖,向格洛麗亞笑了笑。

“伊芙琳。”格洛麗亞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個名字,等回過神後她也不由皺起了眉頭,有些意外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選擇這個名字。可是卻想不出任何合理的緣由,也許是在報紙或者是別的什麽地方看見這個名字就下意識地記下了。

“伊芙琳,是嗎?”格林德沃略微瞇了一下眼睛,目光不曾從她臉上移開,“嗯……伊芙琳是個不錯的名字,希望你在霍格沃茨能學到東西、過得不錯,記得按照我們討論過的方式及時向我匯報,我的小侄女,伊芙琳阿德勒。”

註:

(1)雖然分院帽包含著四巨頭的智慧,但它終究也只是一個魔法物品。私設中分院帽的攝神取念能力與巫師比起來並不算強大,因為它取念的對象通常是十一歲的新生,所以伊芙琳的大腦封閉術可以騙過它。

(2)因為構思、動筆寫這篇文的時間較早,所以很多有關GGAD與GG追隨者的事件、時間線肯定都會與後續出來的幾部《神奇動物在哪裏》不符,為避免過於打臉,也會對大部分GGAD劇情做模糊處理,存在私設,例如:設定格林德沃家族為純血巫師家族,不會提及克雷登斯的存在,如有介意請謹慎避雷。不過本文的重點到底還是伊芙琳與湯姆,GGAD只算是順帶提及。

(3)本文動筆時羅琳並沒有寫明格林德沃的追隨者是否有類似“食死徒”的名字,只提到了Gellert Grindelwald’ s army。由於聖徒這個稱呼比較嚴肅,涉及宗教問題,所以本文采用翻譯“巫粹黨”。

(4)本文會私設部分人物的出生時間,例如: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被設定為出生於1925年。

作者有話要說: 一如既往地期待評論。

老福特的文支離破碎的,所以這裏也發吧,全文已完結。還是那句話,同人文手為愛發電,請勿苛責,相互尊重。

寫文本身就不可能符合所有人的心意,所以如果您覺得本文哪裏不符合您的口味,那就別看了,多說無益,謝謝!

Chapter 2 起點(下)

“這是座偉大的學校……你以後會體會到的。”斯拉格霍恩終於結束了他冗長的講話,下意識地輕拍著自己肚子,朝我笑笑。我也回給他一個微笑,“謝謝您,先生,我想我會愛上斯萊特林和霍格沃茨的,在我心裏,斯萊特林是最好的。”

斯拉格霍恩顯然是對我的回答很滿意,笑著點點頭,連眼角都飛了起來,不過仍是鎮靜地擺了擺手,“不,四個學院都有它的可取之處。”我當然知道這只是客氣之詞,便沒有真的應聲,再次向斯拉格霍恩道了謝,“非常感謝先生的講解,我一定會在霍格沃茨擁有美好的四年時光的。”

即使已經走出了辦公室,我仍能聽到斯拉格霍恩的暗自腹誹,天生就會攝神取念其實算不上什麽好事,只有能夠自如控制取念能力才算有裨益,否則你時時刻刻都能聽到上百個心聲,黑暗、汙濁、腐爛、惡臭,隨著心跳的節拍抽搐著,只要是個正常人,遲早有一天會被這些聲音逼瘋。

這也是我除非必要,鮮少主動攝神取念別人的原因。(1)

反過來想,也沒有正常人願意接近一個天生取念者——誰願意自己的記憶完全暴露在人前,甚至比翻閱一本書還要容易呢?人最無可避免的特質就是擁有黑暗面,就連梅林都有不可言說的秘密,所以才給了湖中仙女將他關進樹牢的可乘之機。對於偽善者來說,光鮮假面下的黑暗被揭露比殺了他們更難以忍受。

或許這就是為什麽連母親都不願意親近我。

如果以物質為標準的話,她對我很好,我可以隨意請私人裁縫為我做上數十套長袍,無論我是否有機會在長高之前穿完它們;可以買下珠寶店櫥窗裏展示著的閃亮奪目的首飾,無論它們的標價裏有多少個零;也可以把金加隆拿來充作游戲用的骰子。總而言之,無論我在物質上多麽荒唐,她都會連眼睛都不眨地縱容。

然而她從不會像普通父母對待他們的孩子那樣擁抱我或是替我理好長袍上的褶皺,也不會給我一個晚安吻,更遑論睡前故事。我們之間永遠都隔著一條橫溝,如果我試圖主動靠近她,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我推開,哪怕背後是見不到底的暗色深淵。

至於父親。

我想不起上一次見到他本人是什麽時候。

我曾試圖將這種古怪的家庭關系解釋為也許那個謠傳是真的——格林德沃們註定缺少某種對愛的感知,可是又不對。怎麽會有人註定缺少某種對愛的感知?這根本說不通,不是嗎?就像世界上不存在無法融化的冰川,只能是那把火不夠熾烈。(2)

更何況,蓋勒特叔叔對我很好,在外,他是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但在我眼裏,他永遠是那個會和藹笑著、為我變出一群藍色蝴蝶的親人。在我心裏,比起那個成日裏把自己鎖在書房不知道在做什麽的親生父親,叔叔都要更名副其實。

第一次離家竟然讓我生出了這麽多古怪的念頭。我打斷了自己毫無意義的胡思亂想,停下腳步,擡頭去望頭頂正各自旋轉著的樓梯,它們漫無目的地在空中交錯,又分道揚鑣,不知道下一次會轉到哪條走廊。

出乎意料地,我怔怔地盯了它們很久,等回過神時脖子已然有些酸痛。我動了動脖子,註意到陽光正從身邊花窗的縫隙裏擠出來,落在胸前嶄新的銀色的院徽上,折射出絢麗卻又易碎的色彩。我暗自腹誹,樓梯只要有樓梯應該有的功能不就足夠了?這個世界上難道還缺華而不實的東西嗎?

我繼續往樓下走去,陽光被我拋在了身後。

“純種。”眼前沈重的石門緩緩開啟,我快步走了進去。怎麽形容我對斯萊特林休息室的第一印象呢?壓抑。光線暗淡的房間總是會令我產生某種不知來由的抗拒感,我厭惡黑暗,甚至連睡覺都要留下一盞光線微弱的燈才能安然入睡。

以黑色為主色調、長蛇為主要圖案的墻壁更是加強了陰沈這個特點,所幸天花板是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圓,能夠折射來自黑湖粼粼的波光。透過不遠處的巨大落地玻璃窗似乎還可以看見一些生長在黑湖裏的大型章魚和其他的奇怪生物。

斯拉格霍恩剛才告訴我,恰好有個與我同年級的女生本就缺個室友,現在我們正好可以共享一間寢室。那個女生的名字是莉拉沙菲克,在我的印象裏,沙菲克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純血家族,只是行事偏向低調,不像某些純血家族那般熱衷於出風頭。

我穿過狹窄的走廊來到標著我與沙菲克名字的門前,想也不想地直接用阿拉霍洞開打開了寢室的門。天花板很高,將這裏襯得足夠寬敞,厚重的祖母綠色窗簾半開半閉,露出窗外略微帶些翠意的湖水。房間中央擺著兩張傳統的四柱床,也相應地掛著同色帷帳,銀色的刺繡勾勒出一條條細長的蛇。

旁邊擺著書桌、書架、衣櫃還有小沙發,都是成對的,雕刻著精致而繁覆的花紋。看起來還不錯。我走到沙菲克的書架前,隨意取下一本沒有寫名字的書翻看,卻發現書裏充斥著類似“汽車”、“□□”之類的詞匯,這顯然不是巫師的讀物。沙菲克居然在看麻瓜的書?一個純血?麻瓜的書?

不等我將書放回原處,一個柔和的女聲就在我身後響起,“你好,請問你是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嗎?”梅林,真是絕妙的第一次見面,新室友對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我在亂翻她的東西。我開始頭疼起來,要是沙菲克小題大做——很多大小姐都喜歡這麽做,我該怎麽應付?

饒是這麽想著,我還是急忙換上了溫柔禮貌的微笑,轉過身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向她打招呼:“是的。你好,我是伊芙琳阿德勒。”沙菲克歪了一下腦袋,假裝沒有看到那本書,“你好,我是莉拉沙菲克。”

我想沙菲克能夠毫無爭議地進入標準美人的行列,一頭淺栗色的微卷發蓬蓬松松地盤在腦後,額角和鬢間垂下的幾縷碎發很巧妙地修飾了原本略顯圓鈍的臉型。不過她細長的眉毛、秀氣提拔的鼻子都能完美地彌補這零星半點的不足。

淺棕色的大眼睛非常有神,其中零星點綴的藍色斑點是點睛之筆,像是蛋糕上灑著的糖霜。微曲的睫毛就像是一把小扇子,給眼睛添了幾分靈氣,讓人想起初生的小鹿。笑起來時嘴角邊會有一個罕見的小梨渦,瞬間就讓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可親起來。

“我喜歡讀書,各種各樣的書,如果你也對這些書感興趣,請不要客氣,直接拿就好了。我覺得我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謝謝。”我順著她提供的臺階下樓,將書放回原處,“我也相信我們會相處得很愉快。而且我覺得,我們當然要讀各種各樣的書。這種事無可厚非。”

沙菲克的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她朝我眨眨眼睛,有關麻瓜書籍的事就這麽默契地翻篇了。“你怎麽今天才來,昨天我們就從湯姆那裏聽說了我們這個年級會轉來一個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呢。”她拉著我在沙發上坐下,就在幾秒的時間裏,我已經想好了關於遲到的三種解釋,不過她並沒有真的問。

我自然而然地主導了話題的走向,微微蹙起眉頭,用懵懂的語氣小心翼翼地反問:“湯姆?”“湯姆裏德爾,他是最優秀的學生,教授們都很喜歡他,所以他的消息很靈通。”在提起這個湯姆裏德爾時,沙菲克的臉慢慢沁出了模糊的紅暈,這抹淺淡的紅在她白皙明凈的臉上無處遁形。

湯姆裏德爾,我默默地將這個名字咀嚼了一遍,無端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卻又確信自己不曾聽說過一個姓氏為裏德爾的巫師家族。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來確定自己的處境,我用活潑的語氣揶揄道:“這個湯姆裏德爾長得很帥對不對?”

“的確。”沙菲克羞怯地笑了起來,撲閃著大眼睛,“他是公認的最帥的。”湯姆裏德爾,我又將記憶搜刮了一遍,確信自己不認識什麽裏德爾後就將這個名字丟進了可拉攏的名單裏。雖然叔叔除了讓我監視鄧布利多外並沒有給我布置別的任務,但如果我替叔叔招攬到了新的優秀追隨者——他會很高興的吧?

我心裏的算盤敲得啪啪直響,面上仍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莉拉,我們年級是不是有姓格林格拉斯的?”沙菲克停住了笑,輕聲回答道:“有。珀爾修斯格林格拉斯,你認識他嗎,伊芙琳?”我朝她笑笑,半真半假地回答:“算是認識,我們以前見過,只不過是很小的時候了。”

“這樣嗎?那珀爾修斯肯定會很高興到你的。對了,我可以叫你伊芙琳嗎?”沙菲克依舊是那種興致勃勃的語氣,輕快得像是一陣風。我難得地沒有起膩煩心理,點了點頭,很肯定地回應道:“當然可以。”“我很喜歡你的名字。伊芙琳。”

看著沙菲克真摯的笑臉,又想起她剛才表現出的大度與體貼,我發現我很難像討厭那些矯揉造作的純血家族出身的小姐般去討厭她。沙菲克輕輕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和她一塊起身,“你應該餓了吧?我們剛好能趕上午飯時間。”

當我和沙菲克出現在斯萊特林的長桌附近時,瞬間就有數十雙眼睛望向了我們這邊,帶著毫不掩飾的揣測。顯然,他們很好奇我是誰,來自哪個家族。過於多的目光使我無法專註,我只能打消了攝神取念的念頭,自己去觀察長桌上的人。

幾個有著相似黑頭發、灰色眼睛的學生坐在長桌的前列,神色俱是程度不一的倨傲,一望而知他們都來自布萊克家族。其中一個將眉毛畫得很高的女生瞥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我很熟悉那種神情,立刻確定了無論她是哪個布萊克,都應該是布萊克家族這一代最有話語權的人。

一個淡金色長發的男生站了起來,微笑著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五年級的級長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你好,我是伊芙琳阿德勒。”“阿德勒?在德語裏是鷹的意思,對吧?”“是,馬爾福學長懂德語?”“略微知道一些,不必叫我馬爾福學長,叫我阿布拉克薩斯就可以了。”

“伊芙琳!”一個清澈的嗓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伊芙琳,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見面。”聲音的主人繞過長桌向我快步走了過來,連帶著額前的棕色小發卷都在輕輕顫動。我朝他笑了笑,“珀爾修斯,好久不見。”珀爾修斯微瞇起湛藍的眼睛,似乎是想伸手擁抱我,“好久不見。”

阿布拉克薩斯適時地加入了我們的對話,“你們認識?”“我們是朋友。”是珀爾修斯替我回答的,因為我沒有工夫搭理這個問題——我註意到,許多人的目光都離開了眼前的食物,整齊劃一地匯聚到了同一個方向,我不由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

世間萬物似乎都在順理成章地為這位遲到的少年做鋪墊。

註:

(1)羅琳關於天生攝神取念者的解釋不是很多,只能從神獸裏奎妮的那句“I can’t help it.”推斷出奎妮無法控制自己取念的能力,所以情緒波動較大時比較被動,但是羅琳沒有提到所有的取念者都是這樣的。私設中伊芙琳的天生攝神取念更類似唐克斯的易容瑪尼斯,天生就具備攝神取念的能力而不需要再學習,可以控制自己什麽時候想攝神取念什麽時候不想,她的攝神取念依舊可以被封閉術抵禦。為了劇情發展,私設中所有純血家族的巫師都掌握封閉術,伊芙琳能讀到的較少,有時候甚至是一片空白。

(2)格林德沃家族“註定缺少某種對愛的感知”為個人私設,但是並不確切,真實情況更接近於“就像世界上不存在無法融化的冰川,只能是那把火不夠熾烈。”況且,正如鄧布利多宣稱的那樣——“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可以破除一切桎梏與詛咒。

Chapter 3 初見

我想很多人都有過類似的想法,“我總覺得大多數人這樣度過一生好像欠缺點什麽。我承認這種生活的社會價值,我也看到了它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裏卻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渴望一種更狂放不羈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種更加驚險的生活。”

幾年後,機緣巧合之下,我無意中讀到了某位麻瓜作家所寫的這段話。我想沒有什麽能夠比它更能貼切地形容出我初次見到湯姆裏德爾時的感受。我看到了燃燒的罪惡之火,我看到了那張英俊皮囊下的腐朽靈魂,我看到了地獄在人間的化身。然而那時的我並沒有想到,我會陪他永駐地獄。

十四歲的湯姆裏德爾已經擁有了過於引人註目的容貌,一頭黑發柔順得如同黑天鵝的羽毛,與身上的黑袍算是相得益彰。英俊精致的五官恰到好處得讓我無論如何都挑不出半點缺陷。英國人裏罕見的黑色眼睛,幽幽如同千丈深淵,如果再添上一點笑意,恐怕就是比塞壬歌吟還要攝人心魄的存在了。

“你好,我是湯姆裏德爾,你是伊芙琳,對吧?”裏德爾向我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卻又因為這笑容過於標準而顯得虛妄。我想很少會有女生和我想法相同,她們只會為此心花怒放。訝異於他消息靈通的同時我微笑著向他伸出手,“你好。”

馬爾福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我的臉上,他略微俯身,向裏德爾重覆道:“伊芙琳阿德勒。”阿德勒家族是個赫赫有名的德國純血巫師家族,馬爾福話中所指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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